第一卷·深渊觉醒

在

现实篇·残光

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，陈默盯着手机屏幕里最后一条催债短信，二十五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已经淌成了红色的泪。父亲破产跳楼那年留下的老式挂钟敲了七下，隔壁传来小女孩练习钢琴的《致爱丽丝》，琴声在漏雨的廉租房里显得格外清脆。

“叮——”

全息投影突然在斑驳的墙面上展开，戴着兔耳发卡的虚拟主播正在兴奋挥舞手臂：”《永恒之战》终极封测资格抽奖还剩最后十分钟！史上首个百分百脑神经同步的MMORPG……”

他鬼使神差点开链接，填资料时在ID栏停顿许久。余光瞥见书架上蒙尘的相框——初中毕业照里穿白裙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，那是林初夏离开这座城市前留给他的最后影像。

“就叫…残光吧。”手指划过虚拟键盘，像触碰某个不敢提及的誓言。

神经链接的刺痛感还未消散，陈默就闻到了硫磺与血锈混合的气息。睁开眼时，赤红苍穹下悬浮着十二轮黑日，焦土大陆尽头是贯穿天地的暗紫色裂缝。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燃烧般浮现：

【光明阵营-人族哨兵残光 LV.1】【当前坐标：第七要塞”晨星”外围废墟】【深渊侵蚀度：47%】

“菜鸟！别挡道！”披着秘银铠甲的矮人NPC撞开他，身后跟着整支重装骑士团。陈默顺着铁靴践踏的方向望去——三公里外扭曲变形的城墙缺口处，数百只生着骨翼的深渊猎犬正在撕咬守军，而更远处的雾霭中，隐约可见山岳般的黑影正在蠕动。

“那是深渊君王的先锋官。”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。陈默抬头看见梧桐树梢坐着个精灵游侠，月光从她尖耳朵的轮廓透过来，皮甲包裹的修长双腿晃动着，反曲弓上缠绕着熟悉的蓝丝带。

那是初中时他送给林初夏的生日礼物。

第七要塞的军需官是个独眼巨人，它用机械义肢敲打着青铜柜台：”菜鸟，想接任务先证明你不会被深渊低语逼疯。”陈默接过泛着绿光的试炼水晶，刹那间无数画面炸裂在脑海——

他看到千年前的光暗联军将某种巨型生物封印在地核深处；看到七十二座堡垒底部都刻着相同的倒五芒星阵；看到十大要塞的核心动力室都在周期性闪烁暗码。最后出现的画面让他浑身战栗：林初夏的游戏角色”朔月”被锁在血色水晶中，身后展开十二对漆黑羽翼。

“你脸色比被吸血鬼啃过还难看。”精灵游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，皮甲上的夜露沾着淡淡铃兰香。当陈默想抓住她手腕时，对方却像受惊的鹿般后跳两步，箭袋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那分明是十年前他们在游乐园的合影。

要塞警报突然嘶鸣起来，深渊裂缝方向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。独眼巨人疯狂摇动铜铃：”君王级单位苏醒！所有活物上城墙！”

陈默看着精灵少女奔向战场的背影，握紧了系统刚刚下发的青铜短剑。剑柄底部刻着两行小字：”当残光遇见朔月，深渊将吐出被偷走的黎明。”